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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深谋

        治丧期间,除了让周福殉主外秦绍没有动任何人,但朝中还是风声鹤唳。

        且不说秦绍夺储期间,有多少人东风吹来东风倒,单说这一路走来江氏、冯氏、曹氏三党牵涉的官员就有上百人,沾亲带故的就更多了。如今秦绍成功继位,到底要不要清算,怎么清算,可都是未知数。

        容宿一身风尘仆仆,大步进殿。

        “按陛下要求,避暑山庄那边已经处理完毕,涉案人员全部下狱,不过因为刑部的原因还有一部分在逃,但如今大势已去成不了什么气候。”

        “避暑山庄是曹氏经营多年的老巢,你此去定不容易,朕该赏你些什么才好。”秦绍使了眼色,有內侍给容宿奉茶赐坐。

        容宿不拘坐下,还中肯道:“又非什么大功大业,陛下已经破格拔了我二品官职,如今再想赏些什么也挺难了。”

        “得寸进尺,”秦绍好笑道。

        容宿给內侍使了个眼色,內侍拂尘一甩熟门熟路地带人退下。

        大殿门关上的前一秒,秦绍和容宿还是规规矩矩分上下而坐的君臣,合拢的瞬间光源消失,两个人同时动了起来。

        金黄龙袍的皇帝陛下再不矜持,欢快一扑就搂住了爱卿脖颈,惩罚似得啃了口:“这次可真慢。”

        容宿一手轻擒她的腰,一遍带着人往怀里坐。

        “我现了一些趣事,所以晚了两日。”

        “什么趣事?”

        “殿下不是好奇德王削了爵位后为何那么老实吗?”

        秦绍点头,她是觉得奇怪。

        以德王和曹氏多年的谋算,显然不应该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队刺客和几次谋算上,德王在外的封地也是有一些私兵,更何况他们结交的党羽之中也有不少军中人员。

        秦绍甚至都暗中联系了裕王和蒙家,随时准备调兵平乱。

        可是德王并没有。

        非但没有,还在曹氏死后开始装疯卖傻,似乎对于一辈子做哑巴的打击有些承受不来。

        “周福和德王冯氏都有联系,死前也没招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我撬开了他徒弟的嘴,打探到了一些消息,顺藤摸瓜查过去,才知道当年先帝故意灌醉裕王并赐了一个王爷宫女的主意原来是曹太后出的。”

        秦绍一顿,仿佛想到了什么厉害脸色一变再变。

        “陛下猜得不错,秦综信里说的那个老嬷嬷的女儿,还给孩子做了衣裳,应该就是当初赐给王爷的那个宫女,时间也对得上。”

        “所以……大哥是德王的孩子?”秦绍目瞪口呆。

        德王可真是“深谋远虑”啊!

        原来早在大哥出生前德王就已经步了这第二步棋来以防万一。

        秦绥大秦绍不少,不论嫡庶的话是裕王正儿八经的长子,若是当初裕王没有让秦绍女扮男装,那么如今做大秦太子的人,就是秦绥才对。

        风调雨顺,无人质疑。

        “还有骋世子。”容宿提醒道。

        还有一个秦骋。

        秦绥是德王的儿子,秦骋,当然也是德王的孙子。

        “若是当初我死在江氏、或者冯氏任何一人的手里,今天顺利继位的不是秦综就是秦骋,都是他的血脉。这就像养蛊一样!”

        德王站在蛊盅外面居高临下的操纵着,看着秦绍和所有有野心的劲敌们厮杀,这当中甚至包括他推到明面上的亲儿子秦综。

        还好秦综是个聪明的,半点不敢参与,还用叽叽歪歪的连篇废话让所有人轻视。

        但好在,秦绍赢了。

        她这只蛊虫非但越养越大,还成功“弑主”,把蛊盅外面的人成功拉进来吃得连渣都不剩。

        “那陛下如今,可就成了蛊皇了。”容宿笑着捏了捏她鼻头。

        秦绍皱眉,猫咪似得甩开他的爪子,又狠狠地亲了下去:“朕看你是蛊惑皇帝!”

        ……

        容王府。

        容闳坐立不安地踱步,心腹大庆冲进来:“王爷,都查到了,四爷此去除了追查避暑山庄的余党外,还打听了一个女人。”

        “女人?什么女人?”

        “有人说,是太子府的顾大夫人。”大庆挠挠头,虽然这个消息也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打听回来的,但来源却不是很确定:“顾大夫人据说已经被送往渝州,也不知道四爷为什么要到避暑山庄去问。”

        容闳冷笑:“一定有鬼。”他想到了当初传的长安城沸沸扬扬的消息。

        太子殿下,是个女人。

        这句被先帝敲定,是曹太后无稽之谈的话此刻让容闳仿佛看到了希望。

        “你可知道,德王在临走前,留下了什么信息吗?”

        大庆摇摇头。

        当然德王却是写了两个字,他见容闳丢到火盆里还以为不是什么重要消息呢。

        “是双兔二字。”

        “双兔是什么意思?”大成脑子晕乎乎的,没抓住重点。

        容闳冷笑:“起初我也不确定,只当他故布迷阵,但现在我好想明白了什么。”

        大庆眼珠子嘟噜嘟噜转。

        “民间小曲儿,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您是说,陛下真的是……”

        容闳点点头。

        “德王是恨透了秦绍,他才会如此行事,宁肯成全我也要扳倒秦绍。”容闳神色轻松起来,“不过换做是我,筹谋这么多年一朝作废,也是食肉寝皮难解心头之恨的。”

        大庆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那王爷打算……怎么做?”

        容闳眯起眼,手指转了三转扳指:“还能怎么办,陛下偏听偏信容闳,短短几个月时间已经拔擢到了二品的地步,在下一此就该夺我的爵封她心爱的容宿为王了吧!”

        大庆普通跪倒:“殿下您别吓唬小的,您可是殿下的嫡姐夫啊。”

        “也就你信了。”容闳冷笑。

        毓灵和秦绍有什么情分,哪里比得上容宿这个亲男人重要。

        这一点容闳倒是没猜错。

        秦绍叼着笔杆子,正在找理由封赏容宿呢。

        若不是心里舍不得,秦绍恨不得把容宿丢到边关打两场胜仗镀镀金,也好封得名正言顺些。

        “陛下!启禀陛下,送大夫人回渝州的马车被人中途劫下,顾大夫人……失踪了!”

        秦绍眉头一挑:“又不见了,”她淡淡道:“真是苦了我这位大嫂了。”

        她提笔去写,一封没落印鉴的简短诏书呈在纸面,洋洋洒洒不少字简单说来就最后几句有用:敕容宿为容王,承袭家爵,传以百代。

        “留中封存,等过些日子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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